古籍里的八桂山水
《永乐大典》原件展台吸引读者围观。
(资料图片)
自古以来,八桂的奇山秀水吸引不少文人墨客,他们寄情于山水,抒怀以表志,留下了许多脍炙人口的诗赋文献,为八桂山水增添了丰厚的文化底蕴。在《永乐大典》广西巡展中,其中的《南宁府志》《梧州府志》备受观众瞩目,让观众领略到中华文化经典的同时,也感受到经典典籍里的八桂风采。在浩如烟海的古籍中,有哪些经典典籍记载了八桂的风土风貌?哪些精妙诗词描绘了八桂的秀美山水?翻阅典籍文献,可见历史长河中的八桂风华,道不尽的八桂人文之美……
《梧州府志》剪影。
1典藏桂韵
今年暑假,“珠还合浦历劫重光——《永乐大典》的回归和再造”广西巡展成了本地观众“热门打卡项目”,在自治区图书馆展出仅一个月时间,观展读者超过两万多人次,让人领略到中国古代规模最大的类书的魅力。其中,最引人关注的莫过于两册与广西相关的《永乐大典》嘉靖副本原件:《南宁府志》和《梧州府志》。
昆仑山、高峰岭、八尺江……透过《南宁府志》可见数百年前的府舆图,清晰的图景令人恍若穿越历史的时空。近距离观赏首次“出京”的《梧州府志》,可见《苍梧志》《元一统志》这些亡佚旧志对梧州府山川的记载等。“看到古代南宁府舆图有古今互通之感”“玉林原来在明初是梧州府所辖”……在原件展出的一个月时间里,备受观众关注与好评。
据自治区图书馆有关人员介绍,根据《现存<永乐大典>卷目表》统计,现存《南宁府志》两卷,所辑多为南宁府及所属宣化、武缘、横县已亡佚的宋、元、明初旧志,保存了府县图八幅,南宁府及所辖各县城池建设、沿革以及赋税、户口、兵防、风俗、土产等珍贵史料。《梧州府志》现存八卷,保存了大量明初以前梧州府及所辖各县的珍贵史料,包括梧州府及所辖地区建置沿革、风俗、户口、土产、山川、官制、兵防、古迹、人物、古今诗集等。
实际上,《永乐大典》与广西渊源颇深,诗画山水、秀美田园、雄奇边关、多彩民族……书中有关广西的历史资料、地理状况、风土人情、诗文骚赋俯拾皆是。在现存的《永乐大典》里,记录有广西10个地市的相关内容。诸如桂林及所辖县区部分山岭、岩洞等,柳州部分岭、洞、岩等,以及钦州、北海等所辖的山岩、湖泊、村寨等。而地方志辑本更涵盖了广西当时各州府县的历史、地理、物产、风俗、名胜等,是研究广西历史文化的重要史料,对于挖掘广西历史文化底蕴具有重要启示和推动作用。
“石渠南北引湘灕,分水塘深不作堤。若是秦人多二纪,锦帆直是到天涯。”这首著名的《兴安渠》,作者正是主持编纂《永乐大典》的解缙。他曾在广西短暂任职,在桂林府、梧州府等地留下足迹,创作了不少吟咏山水的诗篇,包括《兴安渠》《灵川发舟》《平乐偶成》《苍梧八景》等。有观众在参观完《永乐大典》广西巡展时留言道:“感受到中华文化的博大精深,八桂文化作为其中一脉,源远流长,馥郁芬芳。”
2馆存遗珍
八桂有品质卓越的山水形貌,这些自然瑰宝给文人士大夫提供了无限灵感。在广西博物馆的馆藏里,有清光绪七年(1881年)铅印本的《霞客游记》,其中游历广西的《粤西游日记》是现存内容中的重要部分。在《粤西游日记》中,徐霞客记述有广西秀丽雄奇的山山水水,桂林的七星岩、叠彩山、象鼻山、独秀峰等,柳州的马鞍山、立鱼山(今鱼峰山)等,对游历所见的山水地貌,以及对广西的名胜古迹、民情风俗、地方物产等作了大量记载,成了研究广西历史的宝贵资料。
宋代范成大所著的《桂海虞衡志》,也是一部记载八桂地理风土民俗的名著。范成大曾出任广南西路安抚使兼静江府知府,他将在桂为官两年的见闻撰成方志类书,曾有感言:“道中无事时,念昔游,因追记其登临之处,与风物土宜,凡方志所未载者,萃为一书。蛮陬绝徼,见闻可纪者,亦附著之,以备土训之图。”书中记载了宋代时期广西一带的风土人情、物产资源及少数民族的社会经济、生活习俗等,弥补了方志未载的一些重要史料。
在古籍中,记述山水不乏清代的专著。据悉,清代文学家汪森在其编的《粤西诗载》中写道:“粤西僻在遐陬,声明文物之盛,虽逊于中土,若林壑岩洞之奇特,则夙称山水区者,亦莫或过之。自汉唐以来,名流迁客,身历其地,登临凭眺,往往发为篇章,以纪其胜。”意思是广西的文物虽然不如中原多,但山水却秀甲天下,汉唐以来迁桂的文人墨客为广西山水留下了许多篇章。
清代工部郎中舒书的《象山记》将山水视为知音。舒书生于北方,早闻象山奇美,后来八桂任职时,雇船渡江游象山,久而久之便喜欢上象山。数年时间,他常到象山游览。在《象山记》结尾写道:“自有余来以后,水潺潺为之鸣,石硁硁为之声,花鸟禽鱼,欣欣为之荣。嗟乎,象山舍余无以为知己者,余舍象山,又谁复为知己?昔人有言曰:‘江山风月,闲者便是主人。’余虽不敢谓象山之主人,象山曷不可谓余之知己哉?”
八桂山水与文人墨客成了知音。也正是因为这些厚重的古籍,让八桂后人更清晰地看到先人走过的足迹,感受到历史长河中的八桂人文底蕴。
3诗词佳境
千百年来,无数文人墨客、仁人志士游历八桂山水,留下一篇篇不朽诗作。诗情、画意、理趣皆具的山水诗词,或赞美山川秀丽,或抒发情怀志向,或兼具人生哲思,令人犹如丹青画中游,徜徉诗情画境里。
最早的广西山水诗据有关考证为南朝宋人颜延之所作。当时颜延之出任始安太守,其治所在桂林。他经常在独秀峰下读书写作,留下了“未若独秀者,峨峨郛邑间”这两句描写独秀峰的佳句。这两句诗也成了独秀峰名字的由来,如今镌刻在了独秀峰的石壁上。
最为知名的诗句莫过于出自唐代韩愈的《送桂州严大夫》:“苍苍森八桂,兹地在湘南。江作青罗带,山如碧玉篸。户多输翠羽,家自种黄甘。远胜登仙去,飞鸾不假骖。”其中的“江作青罗带,山如碧玉篸(古通簪)”成为千古名句,亦是对桂林山水的最佳写照。
同为唐代的柳宗元,所作《得卢衡州书因以诗寄》描绘柳江:“林邑东回山似戟,南下水如汤。蒹葭淅沥含秋雾,橘柚玲珑透夕阳。”寥寥数语勾勒出一幅美丽的柳江秋日图。他在《登柳州城楼寄漳汀封连四州》中更是写出知名佳句:“岭树重遮千里目,江流曲似九回肠。”
宋代王正功一句“桂林山水甲天下,玉碧罗青意可参”,让“桂林山水甲天下”成为千古名句,最终成为八桂一张亮丽名片。明代董传策曾作《青山歌》描绘南宁青秀山,其中“青山雨,烟霭微茫罩松树。青山风,蛟龙吼怒凌长空”,让读者从不同角度感受到青秀山的风姿绰约。清代袁枚曾作《独秀峰》:“来龙去脉绝无有,突然一峰插南斗。桂林山水奇八九,独秀峰尤冠其首。”从独秀峰的峭拔天姿中悟出人生处世之理……
品赏古诗词中的八桂山水,犹如畅游“秀甲天下壮美广西”之佳境。山川秀丽,江河灵动,人文荟萃。古人以精湛的笔墨和深厚的情怀,赋予了八桂山水浓厚的人文底蕴。
研究多年山水文化的广西文化专家黄伟林认为,山水文化更是蕴含“天人合一”的哲学思想。将“天人合一”的观念纳入中国的山水之道,可以具体提炼出3个观点:山水是有生命的存在,山水文化是人与自然合作的成果,人与山水应该是知己的关系。山水诗词表现的是中国文化的心灵境界,传达的是中国人的生命乡愁,凝聚的是先人与这片山水的心灵互动、热爱与相知。古籍里的山水之作,为八桂山水注入了文化之韵,使八桂的山水文化名片愈加熠熠生辉。